“师父、师兄,到底发生了什么……”一大早就被这样的动静吵起,青岚过来,看到屋子里的场景,立刻就咬了舌头不说话了。脸色阴晴不定,苏伊睽就这么走了?
是因为她昨天那番话么……
妙言在所有人后面冲进来,她先扑到床畔去寻找。在枕下找到一封信,撕开看了两行,垮着脸又想哭了。燕子归从她手中夺过信,说是信,其实根本就没有几个字。
伊睽字迹凛然,自有一股剑气在其中,翛然欲飞,气势磅礴。这是她的字,不会认错。她淡淡地写信,就像淡淡的心绪般,没有一点儿着急,几乎漫不经心。是啊,她这个人,总是带着那么些漫不经心。
“已去,勿扰。”
每个人对苏伊睽都那么在意,怕她闹脾气,怕她不开心。其实,这样真的很累,苏伊睽累,你们也跟着她累。她不想任何人去为她难过,难过只是一种负担。忘记,其实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。一天做不到,就一个月去做。一个月不行,那就一年。总之在生命的尽头来临前,你们一定会忘了伊睽的。
燕子归,你必然恨自己吧?其实不用这样,伊睽的今天,得非所愿,愿非所得,是她咎由自取,是她自己放不过自己。她把自己逼得紧迫,怎么能让你跟着她一起痛苦呢?曾经在山上,伊睽跟你说,活下来,会想听你的故事。现在,伊睽又要出尔反尔了。她不想听了。就像你说的,已经过去了的事情,好没意思。你让伊睽好好地活下来,伊睽做到了。伊睽曾经负你,也能因为这一点而补偿你。
伊睽并不是想跟你撇清关系,只是觉得这样,会更好一些。所有的誓言许诺,你就当全是骗人的甜言蜜语,干干净净地忘了吧。如果你忘不了,世上总会有一种药物,让你失忆的。
不是没有想过报仇啊,只是觉得,这一切似乎都是命运使然。伊睽能去杀害自己的父亲弟弟呢?伊睽能轻松地让韩靖君付出代价吗?这太辛苦了,也变得寡淡无味。受了这样的伤,体内还有毒未解,她现在啊,只想去一个有山有水的好地方,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。
你看吧,其实伊睽从来没有求过死,但好像总是要走出这一步。燕子归,你不忍心看着伊睽死,伊睽也必是不忍心让你看到的吧。于是,我们就这样分开,谁也别念着谁,谁也别去找谁,好不好?
屋中安静,信纸轻飘飘地落在地上,无人拾起,只听到妙言一声一声的啜泣,“姑娘又把我丢下来了。”
青岚心中烦躁,甚至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她的过错。她微微抬头,去看自己师兄的脸色,然后浑身如同被电击中,良久不能言。
燕子归面上无波,他只是站在窗前,看着外面,阳光浮动在面上,跳跃着反射水光。他手拄在窗台前,长发飘扬,如墨汁晕开般。
这是唯一一次,青岚看到燕子归这样的表情,哀伤,难过。他从小到大,受过大大小小的伤,却从来没有露出这样的脆弱来。可是这一刻,他居然会因为苏伊睽的离开这样难过。
常大夫哈哈笑,“燕子归,你也莫太急。以前,伊睽也是离开过你的嘛。”十五岁那次,伊睽一走十年,从来没有回头过。也没有看到燕子归难过伤心什么啊,照样熬过来了。
燕子归低声,“那是我知道她还活着,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活得很好。”可是这一次,就是她不在了,他也是不知道的……依苏伊睽倔强的性子,永远不会让他知道了。
那他每天去寻名医找名药,到底是为了什么啊?苏伊睽没有因此被摧毁意志,这一走,却差点摧毁了他的意志。他看这天地茫茫,越来越糊涂了,自己到底在做着什么?
早知道、早知道……他日日守着她,看着她。她想做什么,想怎么样,他都随她。说到底,只是他的放不下,才让她痛苦。如果她能有当日的果厉,再赐他一杯毒酒,一切就不会这么辛苦了。
“师兄……伊睽才走了一夜,我们去找她,总会找得到的。”青岚仰着脸,轻声。
“都是你们的错!”妙言哭,“如果不是你们总在刺激姑娘,姑娘也不会想不开。”
可是现在说这些,还有什么用呢?
燕子归闭眼,又抬眼,再闭眼,再睁开。往往反反好几次,才下定了决心般,转身往外走去。明明看起来步子悠然,可只是这么几步,他人已经走到了屋门前。
常大夫忙追问一句,“你去哪里?”
“找苏伊睽。”
“如果你找不到她呢?”青岚问道。
“一直找下去。”门关上,青年已经走了。
屋中几人面面相觑,青岚突地握紧拳头,“师父,我们也去找伊睽吧。”
常大夫点头,看向妙言。这个小丫头,该怎么安排哟,可为难住他了……妙言却一擦眼泪,“我回京去。”
“你回京做什么?”青岚奇怪了,苏伊睽好不容易离了京城,怎么可能再回去呢?
“姑娘不见了,我去找苏公子帮忙找人!”妙言脆声,“苏公子权大势大,肯定比你们找得快!”
“妙言你莫不是疯了!”青岚叫道,“苏宴辉想害死苏伊睽,你还去找他!你是不是怕苏伊睽死的还不够快啊。”
“苏公子不会害姑娘的!”妙言根本不信他们的话,眼里满满的全是对他们的不信任,“你们说的什么毒,全都是猜测。苏公子对姑娘那样的好,他不会害姑娘。可是你们会不会害姑娘,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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