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林的眼睛里,除了熊熊的烈火,已经看不到别的,他旁边的队员牙关紧咬,已经崩掉的门牙刺出了嘴唇,破碎糜烂的伤口处,沥沥流淌着鲜血。
另一处,已经将胶卷拍摄完的一组,情况同样。在进行最后的录像。他们,手稳定,身体不再颤抖,呼吸似乎已经停止,除了可焚烧一切的怒火外,跟死人无异。
他们面前。一群刚刚被抓住的平民被铁丝穿过手腕拧上连成一串,被刺刀乱刺着,拖着血粼粼的痕迹,拽着已经倒下的同胞,走向已经鲜红的江水。他们,眼睛已经空洞,麻木的刺刀入体都没有疼痛的喊叫,就这么走向他们的墓地。
下午四点,城中到处火光里。几个身影如狸猫一般躲闪着,快速的离开了南京城,直奔会合地点。他们,奔跑的方向异常坚定,对于零散游荡的日军视而不见。
李林带着三个队员,背着十几卷的胶片和二十几卷的胶卷,一路没有惊动那些已经丧失人性,疯狂杀戮的日军。奔到了到处流淌血浆,满地泥泞的下关附近。
满是血迹的草丛里。另外一组三个人身边躺下了五十余具尸体,这些身穿日军服装的尸体全部被割掉了头颅,剜心掏肺,却没有一个中枪。
三个人里,身上到处的伤痕,浑身的血迹已经凝结。但他们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的痛苦,目光盯着隐伏奔来的李林,举手示意。
李林带着三个队员奔来,见到三个队员的背包还在,连地上的尸骸都没看。一句话没说,挥手下令出发。
三个浑身伤痕的战士同样没人吱声,攥紧手里满是血浆的匕首,拎着半自动就跟在李林身后。
一行人在到处尸体的沟渠里向着远处的江边奔去,沿途,少不了要穿越村子。
他们在村子里满地尸体,血浆已经凝结,房屋一片焦土中,目不斜视的直奔目的地。
似乎,这些跟他们都已经无关,他们,只是要奔到接应地点,完成他们的使命。
奔跑中,打头的李林突然一挥手,紧接着拽出了腿上匕首,闪进一堵断壁后面。
他身后的队员动做同样,没有人拽枪,各自将半自动背好,拽出匕首的同时,闪进了满是灰烬的残垣断壁后面。
他们刚刚藏好,一阵卡卡的脚步声中,一队五六十人的日军拎着包裹,扛着三八大盖出现在村子口,顺着街道,向村子里走来。他们满脸的血迹,浑身的血斑,刺刀上的血浆已经凝结,一绺一条的挂在看不到颜色的刺刀上。
李林他们呼吸几乎断绝,隐蔽的也极为的小心,如果不走近,根本无法看到。
打头的日军目不斜视的走进了村子,走过了李林他们藏匿的位置,没有发现两边断壁下还有活人。
就在队伍走过一半的时候,一名少尉的目光扫了眼旁边的残破断墙,突然,他那满是血迹的手套举了起来,灰烬里,两个半截的脚印吸引了他的目光。
还没等他下令搜索,知道 暴露行踪的李林纵身从断壁后扑出,手里的匕首在那名少尉回身退步,拽指挥刀的一刻,噗嗤就刺进了丫的颌下,随之,手臂一转,在日军惊愣的刹那,轮出一片血滴,撞进了日军的队伍里。
李林的扑出就是战斗的信号,其余六人没有吼声,无声的倒握匕首,猎豹一般的扑出,鲜血瞬间弥漫开来。
惊慌的喊叫和拉动枪栓退弹,挺枪直刺的嚎叫在血雨飘飞中嘈杂响起,前后的日军纷纷扔掉包裹,快速退去子弹,嚎叫着,端着刺刀向中间的混乱处扑来。
李林七人就跟杀神一般,匕首甩出片片血滴,身体转过的地方,一个个血雾喷洒的日军倒了下去。
搏杀中,李林闪电的一伸手攥住了刺到胸口的刺刀刀身,身体一转,拔下刺刀的同时,手里的匕首无声的割断了那个一呆的日军脖子,在鲜血喷出的刹那,左手一扬,带着他血液的刺刀闪电的飞出,哆的一声就钉在了挺枪刺向同伴后背的日军后脑,看也不看,身体再次一旋,匕首甩出一溜的血滴,冲进了前头扑回来的日军人群里。
七个人的血腥杀戮在短短的十几秒里,就有近半的日军倒下。他们那无声的凶悍搏杀,让没有靠近的日军开始胆怯。
可这并不能让几个杀神停住手。一名战士身体一旋,一掌砍进刺刀刺空的日军下颌,在喉结咔嚓声中,右手的匕首轻飘飘的划过了他的颈动脉,在血雾飘起的刹那,在一把刺刀刺进肩窝的同时,匕首顺势笔直的刺进了对方的咽喉,随之身体的转动,将刺刀卡吧别断,右手的匕首温柔的自另一个日军的颌下掠过,看也不看,腿部骤然发力,一个前扑,匕首刺进了刺向战友,眼看得手的日军后心。
血腥震撼的搏杀让几个没能靠前的日军崩溃,他们端着枪,挤成一团,颤抖着,在血雾中向后倒退,失去了冲上去的勇气。
李林一身的血迹,涂满油彩的脸上已经变成了红色。他在日军后退中,毫不停留的撞进了刺来的三把刺刀中,在一把刺刀挑开左肋的瞬间,匕首一挥,三个负偶顽抗的日军脖子上突兀的出现了一条血痕,在他们惊恐的眼神中,噗的一声,跟漏气的气球一样,血雾瞬间飘起。
剩余的几个日军心胆俱裂,还没等转身逃跑,这边结束战斗的战士已经扑到,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,一个个被割断了喉咙,扑到在地。
战斗,在不到两分钟里结束。七个人都挂了彩,之前的三个人身上更是血流如注。但他们浑然不觉,在战斗结束的一刻,拎着流淌着血迹的匕首就准备离去。
就在这时,李林再次举手,还没等众人闪避,远处的土包后突然站出一个人影,连续几个手势,直奔李林他们奔来。
看到奔来的身影后,李林再次举手,拎着匕首,跟浑身浴血的六个战友并肩站立,静静的看着狂奔而来的身影,和后面出现的一群身着伪装服,脸上画着伪装油彩的身影,没有人去管身上的伤口,似乎,那些伤口不是在他们的身上。
董库狂奔而至,他边跑边喊道:“给他们止血包扎,清理战场,掩埋尸体!”
喊声中,他冲到了李林面前,还没等站定,李林一个立正,匕首交到左手,举手敬礼道:“报告队长,特别行动组应到七人,实到七人,特别行动组在任务中没有开一枪,完成了既定任务,特别行动组请求归队!”
“你们辛苦了。”
董库站稳脚跟,一个敬礼:“特别行动组任务完成,同意归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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