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兔崽子,你给我等着,连你爹都不敢这么说我,你这么说我是吧。”
青凤说着,低头找着自己的鞋。
小篆眼疾手快,将那个粉紫色的鞋从粥碗里拿了出来,捏着鞋帮,小心翼翼的递给青凤。
那人拿在手里,对着空地甩了甩,然后继续穿回在脚上。
“好了师父,您就别生气了。”
宋端看准时机,赶紧保住青凤的胳膊,带着半哄半求的语气说道:“我以后不伺候他了不成吗?您何苦……”回头不安的看了一眼韩来,“可苦为了他这样一个怪人气坏了身子,我该心疼了。”
韩来只觉得气的头发要烧着了。
宋端这样说就罢了,再看她搂着青凤的亲昵样子,恨不得吐出一口老血来。
“宋端!”
韩来一把将这人拽到自己身边,眼睛却是盯着青凤的:“既然还有一个多月才致仕,那这一个月你仍然是我韩来的人,由不得你驳。”
宋端皱眉,不明就里。
明明都要过去的事情,韩来非要揪着不放,这不是明摆着和青凤对着干吗?
果不其然,青凤听到这话,霎时间又炸了庙。
“小兔崽子,你给我把这个兔崽子松开。”
“什么恭礼先生,满口的粗鄙之语。”
“和你说话我难道还满嘴飘香吗?”
“我爹当年怎么和你这样的人做朋友。”
“小兔崽子,你这话可就错了,当初可是你爹三顾茅庐,求着我要脚下我这个朋友的。”
“那一定是你欺骗了他。”
“我?是你爹半夜半夜的敲我的门,还放跑我的猪,你赔我的猪!”
“泼妇!”
韩来把话说到底,还是这两个单薄的字眼。
但是青凤就不同了,掐着腰,还真有那骂街像。
“恭礼先生。”
膳堂门口传来孙绕蔓的声音,宋端如临大赦,顺手拽起了还在地上坐着,紧抱青凤大腿的小篆,说道:“孙嫂子,可是老夫人那头有什么话啊?”
听着宋端带着细微颤抖的声音,孙绕蔓就知道刚才这里一定发生了一场不能细说的劫难,赶紧道:“夫人听说恭礼先生来了,特地有情。”
宋端忙不迭的说道:“好好好,我们这就过去。”
“师父。”
她道:“您就别闹了。”
青凤这才踩了踩脚,对着韩来道:“堂堂一个将军府,爹和儿子都是个脑中有疾的,满打满算就你娘这么一个正常人。”
说罢,转身同孙绕蔓离开。
宋端松了口气,畏手畏脚的转身看着韩来。
青凤言语如刀,韩来此刻遍体鳞伤,颓废又不耐烦的看着她。
为难两字已经写在了宋端的脸上。
“你师父就是个泼妇。”韩来毫不留情的说道。
“……是。”
宋端也没有反驳,无奈的附和道。
“那一身亮绿色的袍子。”青凤走了,韩来突然打开了话匣子,或者说是打开了粗鄙之门,“还有脚上的那双粉鞋,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啊,赶紧把刁御医请过来看看吧,你师父不是脑子有问题,就是眼神有问题。”
宋端这会儿实在是不好说什么。
“还有啊,这行事作风,哪里对得起恭礼二字。”韩来越说越气,“还是是说你们太丘都是这样的粗鲁之人,青凤还算有礼的?”
“这……”
“算了,你自己过去阿娘那里吧。”
韩来道:“我去更衣。”
宋端看了看他的背影,认命的说道:“是。”
“不好。”
谁知道刚一转身被韩来拽住,那人上下打量她一眼,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出于什么别的目的:“你帮我更衣。”
宋端愣了一下,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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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给你儿子打了。”
进去正厅,青凤直接来了这么一句,随后坐在了正榻上,瞧着旁边新上的果子,拿起一颗来放进嘴里。
刚才被气得感觉不出,这会儿却有些饿了。
“有没有什么吃的,我在深山老林里没什么好东西吃,来了靖安,来了你们这雕梁画栋的将军府,不招待招待吗?”
“我说你怎么这么多话啊。”
徐氏从卧房里走出了出来,面容寡淡的说道:“几年不见,愈发啰里啰嗦的。”吩咐孙绕蔓去备夜食,又道,“打就打了,反正我一早就想打他了。”
青凤冷笑一声,斜靠着身子。
徐氏再次掏出手里的帕子来,到那个青玉观音像前擦拭着。
“不是说还有几天吗?怎么提前了?”她问道。
“那东西有什么好擦的。”
青凤漫不经心的说道:“我本想着过段时间再去,结果前几天一个放牛的娃娃给我弄得腌菜坛子打碎了,城里卖的太贵了,就想着来你这里要几个。”
听青凤这么说,徐氏忍不住绷了绷脸。
“这么大个将军府,不会连个腌菜坛子都没有吧。”
他还再问。
徐氏一攥手帕,没好气的说道:“当然有,你若是要骨灰坛子也有。”
青凤闻言,哈哈的笑出声来。
徐氏也忍俊不禁,放下手帕,坐在对面。
青凤长长的舒了口气,环视着这里的一切,语气也逐渐低沉认真了起来:“还记得当初韩绥第一次带我过来,时隔这么多年,还是一点没变。”
“他才不会管这些事情,我也不喜欢改变。”
徐氏不紧不慢的答道。
“只是这人走得实在是太突然了。”青凤瞥眼,“你节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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