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涂令死崽儿看我们干嘛？”告花儿对向涂令竖起中指。
我咧嘴道：“他以这种方法去轻视罗娃儿一帮人，‘麻辣后系群’吼得再凶也没有用。”
辉仔接道：“新创获胜时间记录没有了机会，涂令自然想拿狼青斗犬派出气，他看过来的眼神绝对是想杀了你们。”
告花儿继续向涂令竖起中指：“他自己口出狂言在先，当着全场出了大丑，何必要赖上我和金瑞，简直可笑。”
我手指贴唇‘嘘’一声：“安静吧，全场就剩你还在讲话。”
此话没有一点夸张，比赛即将重新开始，全场安静得过分，连当值裁判坐在高凳上挪一挪身子的细声也能听见。
涂令也早已收回看向我们的怨恨目光，注意力集中到比赛中。
他似乎对‘割喉’手势上了瘾，面朝比赛对手谭超又做一次，神色傲慢。
我都替涂令感到尴尬了，比赛前的口出狂言才被打脸，这下的无谓‘割喉’手势等于告诉全场斗狗迷，“答案”依然可以取胜。
而谭超的目光甚至没有在涂令身上，他高度关注着“霹雳”的备态，双手撑在栏杆上，一丝笑意点了点头，心中似有盘算。
他又一次的淡定展现，说明没有被无畏动作或手势干扰到，被无视的涂令立时轻怒，高声发令让“答案”准备，伸手怒指谭超：“我今天就来告诉你，斗狗竞技你崽儿别来沾！”
谭超无心回话，耸了耸肩，看向坐在高凳上的裁判，有点催促的意思。
当值裁判双手合拢伸向擂台中间：“比赛重新开始！”
话音刚落，涂令高声叫出“答案”的名字，“答案”展开的动静很意外，没有高速奔动，而是仰起脑壳，慢步走向“霹雳”。
谭超眉头皱深一些，双手仍然撑在栏杆上，毫无发令应对的意思，暂且观察住情况。
如此，我更佩服谭超的镇定，要知道练犬师指挥比赛的讲究在于，必须清楚何时开口发令，何时将攻守大权放心交给自己的斗犬。
胡乱发令有机会让斗犬态度犹豫，导致丢神后被对手突袭，这样的后果真实存在过，我都亲眼见过两回。
“就怕这里头有诈。”告花儿轻声道。
他的担忧也有道理，都以为“霹雳”“答案”会硬桥硬马干一场，却见“答案”慢步走向自己父亲“霹雳”，越接近，狗脑壳仰得越高。
但无人回应告花儿，恐怕辉仔都没有听进话去，这位南方崽儿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在擂台上，特别是慢步的“答案”与“霹雳”只剩两米之时，他双肩越提越高，深吸一口气。
擂台之上，“答案”突然停止前进，与“霹雳”隔出两米左右的距离。
谭超立时向左移动数步，换成侧面观察擂台上的情况。
“答案”渐显的凶相很瘆人，能感受到气场之强大，最前排的一些斗狗迷难以安坐，身子扭来扭去，心中早已难安。
“霹雳”的目光是一种看着后辈必须该有的威严感，自己娃儿的凶相在它眼里似乎很显幼稚，它便嘴角一咧，露出半边尖牙，是以面对后辈的轻笑。
我冷哼一声，告花儿也跟着冷哼一声，辉仔偏头看向我们：“你们看出意思来了？”
“还没清楚，接下看看再说。”我轻轻摇头。
涂令突然一声口哨短音，“答案”身子偏左一下虚晃，实则为试探动作。
只要“霹雳”先动身回应，比如拔腿前冲之类，那么“答案”当即扭身往相反方向，直接进攻“霹雳”的侧身。
如此一计，涂令就是想欺负谭超呆头呆脑，是个没有主意的傻儿。
妄想让谭超慌张失措，胡乱发令回应“答案”的虚晃，借机会得逞。
但涂令没有想过，能够和“霹雳”练出高度默契的崽儿，真的就是呆头呆脑的傻儿吗？
况且，“霹雳”是一届上城冠军的老师傅。
现实最能说明一切，“霹雳”整身动也未动，面对“答案”的试探虚晃，完全没有被影响到。
“涂令班门弄斧，滑稽得很。”告花儿咬牙道。
话音刚落，只听见擂台上一声怪异的发令。
谭超趁着“答案”试探虚晃无果，两秒丢神之际，发令让“霹雳”拔腿前冲，直接张大狗嘴，以满口尖牙回应。
“答案”没有时间急步后退，索性侧身闪躲，但“霹雳”成功预判到“答案”闪躲方向，急转改向而加速冲去。
“莫躲！咬上去！”涂令嘶吼，选择了一项最优解。
我认同涂令的选择，只因破解“霹雳”的加速急冲，并非找空间闪躲，而是张大狗嘴迎上去，硬碰硬才有机会将势态扭转。
“答案”后肢蹬住刹步，秒间休整后，再发力猛地一蹬，面朝“霹雳”急冲而去，此刻相隔距离为三米，对于双方来讲，是无比理想的空间。
而谭超没有一点慌急，似乎预料到涂令的决定，并没有再发令，将攻守权交回给“霹雳”。
要说到，练犬师观察对战情况的空间度，终究比斗犬要大，而及时收口让斗犬自由应对也是一种该有的态度，此道理必须记稳。
擂台上的再一幕，老师傅“霹雳”一心攻击“答案”下颚旧伤，对手哪里痛就往哪里咬，态势极猛，引来全场‘哇’出一声。
所以…“答案”的迎击失去意义，算上距离缩短，它先保护住下颚旧伤才是上策，便急跳往上，一心让“霹雳”扑空。
哪料老师傅“霹雳”顺着冲力原地猛弹，脑壳顶直冲“答案”的肚儿皮，若能击中，便趁“答案”摔地未起，冲前发出第二次猛攻。
露出肚皮可是斗犬对战中的大忌，重伤烂肚的斗犬我也是在会场见过很多次。
而滞空的“答案”没有太多防守大招，肚儿皮硬吃一记“霹雳”脑壳顶的猛撞，弹飞出十米远，落地后又滑行出三米。
“霹雳”下一秒落地，一边朝“答案”急奔，一边将嘴角一舔，速度更猛之下，脑壳顶再次对准“答案”。
“给老子也撞上去！还怕你了？”涂令怒吼，声音颤抖。
“答案”弹身而起之间，难免在时间上落后于“霹雳”，没有足够的冲力之下，只得奔出三步的机会，同样以脑壳顶迎了上去。
而突然间，“霹雳”将脑壳一抬，目露凶光，身子摆去左边，只得“答案”迎上扑空之际，它嘴巴全张，尖牙向擦身而过的“答案”袭去…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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